食虫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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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沟战斗二级战斗英雄苏德胜,原来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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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情集结号#

我在贡当的点滴故事

张义年讲述

刘光福整理

张义年:年从重庆下乡到四川苍溪县。年12月应征入伍,年进藏后,先在独立九营一连住了一个月,后在分区报训队学习,年底毕业被分配到某团。张义年年入党,先分在昆木加边防队,半年后,随某团五连接(驻)防贡当。

现将张义年老兵讲述其驻防日喀则边防某团贡当期间所见所闻的点滴故事整理分享与读者:

从西藏日喀则市吉隆县到贡当区只有一条简易公路,非常难走,要翻越多米的强拉山,解放牌汽车不能有蓬杆,否则蓬杆要挂到公路里侧的山壁,外边是万丈悬崖,最陡的地方,车辆只能挂一档,中途还要拉几次手刹,贡当到强拉山约三十公里,从海拔多米高度降到海拔多米,因此,翻过强拉山就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进入沟里,沿沟而下,下完沟后,右边又是山壁,左边是万丈悬崖,此地俗称“老虎嘴”,过了“老虎嘴”后又盘旋而下,下完山就是贡当,贡当坐落在二条河沟边,约有几亩地大小的一块沙滩上,贡当区政府一个四合院(后来由贡当区改为贡当乡),房顶有堵矮墙放着机枪,另有十几户藏族农民,下面关的是牛羊,上面席地而卧住人,我们住在对面半山上,中间一个篮球场。其余三面是营房,营房上面约几十米处修建一个碉堡,轮换住一个排,碉堡旁有约10来座坟墓,墓前插有一块木板,我去看时,上面用红油漆写着年兵,全是江津和合川的,牺牲于年初的雪崩。

从二营驻地郡加,要大半天时间,中途经昌果边防队,到昌果边防队后进一片草滩,俗称金银滩,年我团运输队给贡当运送给养后,返回时,就在此处被叛匪伏击,十八人仅剩一人。

贡当最早就是某团防区。年下半年才移交给原团(后为独立6团),年5月独立六团又将贡当防区交回某团。我到贡当时,那里的狐狸特别多,天一黑就跑到营区来,我们电台两间房,外间放柴禾,里间住人。有一次晚上我们在里屋开小伙,炸麻花,中途我出去上厕所,刚到外面屋里,一下就碰上一只狐狸,它一见我赶忙跑掉。后来机要刘水金参谋就拿雷管,外面包上肉放在猪圈后,不间断采用此方法,先后炸死了十几只狐狸,最多一晚上炸了三只,他将狐狸皮剥下来晒干后,休假时带回了家,狐狸肉扔在下边河沟里。后来汤副连长也去炸,结果有一天晚上炸了很大一条狼,当时未死,拖回来扔到营部,天亮后才死。从此以后,就很难见到狐狸和狼了。

现在每年还要在贡当召开虫草交易会,当年我在贡当全然不知贡当有虫草。现在的贡当乡书记说西藏除了那曲虫草第一好,第二位就数贡当虫草。

我没有去过樟村,杨文良去过。另外贡当有虫草,我们不认识,找不到,年中科院植物研究所到贡当考察喜玛拉雅山植物的科考人员就住在连队,他们在碉堡旁草地就挖到了虫草,当时我也到那片草地去找,找不到。

五连浪荡沟战斗时的九班长苏德胜(四川自贡市人。我年退伍,本来我们股长不准走,全靠他帮我一个大忙,趁股长不在团里,他才让我退伍了,我到现在都感谢他。我走后就不知道他的情况了。前几年退休后有时间托战友打听他的情况,很遗憾,听说去世了)后任二营副教导员(笔者:后任岗巴独立营教导员。个子高高的,瘦瘦的,人称“苏二球”)。我俩关系最好,当时没有事就在他房间耍,抽烟开小伙,他跟我详细讲了五连浪荡沟战斗整个过程,他边说边脱掉衣服让我看他的伤疤,在左胸上有一个园的很小的疤,他说当时在战斗过程中不晓得受了伤,回来脱衣睡觉时才发觉,弹头还在上面,手一拔就掉了。他们连长知晓这事儿后兴冲冲地进来叫他,准备把他当英雄宣传,他一听当时就把连长打了。当场只有他们二人,别人来问他死不承认,后来团里接到卫生队住院。团长修仁道带团机关干部来看望,并问他有什么打算?他说已经和连里谈好了,退伍时走人,不愿继续当兵。修团长给他说,只要他当一天团长,你苏德胜休想退伍,然后给他两个选择:一是回内地探亲,然后提干;二是滚回五连,不准退伍。最后他选择了探亲,回家后耍了一年。心想这一下不会提干了吧,最多给个处分,正好退伍,谁知,回团后提干命令已下,而且还获二级战斗英雄,三等甲级伤残证,每月二十几元的伤残补助费。我当时说他是骗人的,他说不知道,是硬给他的。

苏德胜还说当时他的衣服,包括上衣兜里的一卷钱都被打穿,棉衣里面还穿有一件毛衣。接着,苏德胜向我讲起了浪荡沟战斗的整个过程:

那天是个周日,他原和连里讲好的,这次查踪后退伍就让他走,连里已答应。他高高兴兴就去四号沟查踪去了。当时是副连长带队,有卫生员,一门迫击炮,电台,约二十人,走到浪荡沟大雾笼罩,同时听见许多马蹄声,那些地方都是俄卵石,本来都是无人区附近有小山口,显然是叛匪,凑巧不远处有条干的水沟,水沟后是小高山坡,于是副连长带其他人,电台,迫击炮、卫生员等立即占领小高山坡,架设电台,架迫击炮,他(苏德胜)则带领九班依托沟岸作为工事,当雾被风吹散一点后,才发现大股叛匪骑兵。

叛匪不知道,继续往前走,他们突然开火,顿时打成一片,清醒后的叛匪向他们冲了几次,都被打退,这时迫击炮开炮了,叛匪一见有炮,带着伤员跑出了边境,留下二十几具尸体。我(张义年)问他)打死几个,他说不知道,印象深的是打死一个阿萝,他说那个小阿萝骑在马上,举着手榴弹向他冲来,想要炸他,他一个点射,就见阿萝从马上栽下来,然后他打得兴奋,把轻机枪拿过来,端起轻机枪站起来猛烈扫射,叛匪一枪打来打穿轻机枪弹盘,可能是跳弹跳到胸口上,否则必死无疑。

战斗打响后,电台联络时间又未到,电台只好盲发,幸好被上级侦听电台收到,才通知到团里,团命令骑兵连干部战士火速增援。当天是星期天,马匹在外面放,于是又到外面将马匹赶回来,回来一匹马,就备好马鞍,立即出发,出门就大跑,所以骑兵连拉了很长一串,马匹都被跑得累死几匹,骑兵连的干部战士赶到浪荡沟后,战斗早已结束。我问苏,骑兵连未到来之前叛匪已跑,你们在干啥,他讲,还剩许多子弹,在打扫战场时……该打则打,枪隐过够了。

贡当那地方是半农半牧区,夏天可种一季青稞,五月雪化后,连队则要组织人员,约两个排去强拉山修筑被冰雪融化的水冲塌的公路,吃住都在山沟里,修好后,再告营团,然后车能来,先送退伍老兵,再接新兵进来,最后独立二营车队再送全年给养来。平时有急事,则由团汽车连负责运送,年由于前面原团一营光吃大米,到我们去后大米很少,剩很多面粉,又由于冬天封山,于是每天一顿稀饭,其余全吃面食,北方人很高兴,而南方人则受不了,一直到第二年六七月份,给养送来了才有所好转。七月份,全连又拉出去打柴禾,快到谢村那个山上打了半个月的柴禾,山上全是地柏桠,贴地生长,然后全连就背柴禾,每人每天背一百多斤,除连部炊事班和我们电台而外,全部都去背柴禾,每天早上,就见这些娃二,腰缠牦牛毛绳,带个馒头成群结队,穿着挂烂的棉衣棉裤,象乞丐似的朝那边山上爬去,身体强壮的下午三、四点钟就背回来了,体弱的天黑都还在路上,于是先回来的老乡又去接体力弱的战士。这样的景象每年都要持续一、两个月。曾经无事,我去体验,背了几十斤柴禾,在半山腰的一个湾里,经过那里就仿佛进了中药铺,很大的中药味,但我们找不到,也不认识,不知什么草草药。柴禾背完后冬天就快到了,贡当那地方,五、六月份晚上偶尔下一两场小雨,非常舒服,因扎东五团地区从不下雨。冬天贡当雪特别大,鹅毛大雪一下就是几天几夜,仿佛下不完,没个尽头,每天只做一件事,铲雪,铲两条路出来,一条去炊事班,一条去厕所。由于雪很厚平地每天至少积淀一尺多深,山沟里一人多深都有,所以平时呆在屋里烤火,聊天,除站岗哨的,外面没人。贡当野鸽子特别多,冬天我们用马尾做成活套,把雪扫一块,将套下在那里,我曾一天套了几十只野鸽子。

原团在时,贡当地区驻原团一营,某团驻守贡当方向则是五连一个连,所以,谢村,娘村都撤了,没有住人,只留樟村一个排,这样,五连共五个排,贡当到樟村走一天的小路,出门就翻一座大山,没有公路,给养由贡当雇农(牧)民几十头牦牛驮运过去,农(牧)民将牦牛赶来后。

年3月28日,当时鹅毛大雪下了几天几夜,平地积雪都非常厚,强拉山更不知积雪多深,连里当时请示团里,希望退伍老兵推迟时间离队,但团里不知具体情况,没有同意连队退伍老兵推迟时间离队的请示。,当天天还未亮,连里组织全部人员送退伍老兵,退伍老兵跟我告别时,我见他们棉衣棉裤皮大衣全部都穿戴好,领口扎着毛巾,皮帽风镜皮手套、袖口、裤腿,全部捆扎好,然后,背的背,扛的扛,三十几个退伍老兵、近百名护送人员,顶着大雪出发,团里汽车在强拉山那边金银滩接,预计当天翻过强拉山。天黑后,护送人回来了。我问他们送过去了吗?他们说:“沟里雪太深,齐腰深,走不动,不好走,最后护送人员将东西扔在沟里就回来了,而老兵也只好将东西扔了,慢慢向前走。”当晚就在沟里,没吃没喝,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艰难地爬过强拉山,结果三十多名退伍老兵全都得雪盲、并冻伤,只好在郡加二营部治疗。五月雪化后营里又派人,团里派车,再到强拉山沟里将退伍老兵行李运回,结果丢失了一些东西,也无法,三十多名退伍老兵治疗到六月份,冻伤治好后再走。从此以后,某团其他部队退伍老兵四月中旬为离队时间,贡当方向退伍老兵五月下旬为离队时间。

年大约10月份,炮排班长患感冒,我们住房挨着炮排,我看见他在铺上睡起。他是年兵,湖北钟祥人,当时连里医助也是湖北京山县人,算老乡,给他吃感冒药,维生素,结果不见好转,想吃稀饭。炊事班就在蒸饭下面放点米煮稀饭。当稀饭给他喝,后来全身发肿,他将裤腿捞起给我看,说全身都肿了,手指一按一个窝窝,半天恢复不起来。我只好安慰他,后来实在无法,只好向团发报详述病情,团卫生队说是肝炎,用电报电文指导医助用药,那几天电报特别多,许多电报内容都是关心他的。后来眼见病人实在难熬,连里向团里汇报,团里才决定派车在强拉山那边接,这边由五连派人抬送,五连派了8个人,第二天才抬过强拉山。据抬的人回来讲,抬过山后,他就处于昏迷状态,其间稍清醒时,他还念叨他家里的女儿,据说他还有心脏病,他说:“我死后不知女儿怎么办?”最后他手抓了几下胸口,心脏就停止跳动了。

注:后经五连给养员朱明生证实:病故于强拉山上的是炮排副排长,不是班长,名叫李友富,湖北钟祥人。

年夏天,樟村排一人背柴禾,从山上跌下,好像是左腿跌断了,樟村那边用一支半自动步枪作为夹板和腿捆在一起作固定,抬到贡当时,天都黑了。第二天才叫团里派车来在强拉山那边接,贡当这边的人往强拉山上送,直至把伤员送上车为止。我当时去他看时,他睡在担架上,脸色苍白,裤腿还有血迹。

年夏天,我在二营部郡加,一天见从贡当运送年中江入伍的一名战士,只见他的肚子非常大,像快要生小孩的“孕妇”。营卫生所医生说这是肝腹水,把肚子撑大了。后来没有多久,约一、两个月后,又见到贡当的车运回来一个大包袱。我问车上这包袱怎么不下车?驾驶员说:“医院死后,他的东西给他送到团里去。”最后怎么处理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廷军年底调团军务股,锁双印任连长(甘肃人)。年大约是10月底,到团领取物资后返回贡当。和李廷军一起返回贡当途中,刚翻过强拉山,车就陷在山上路上的稀泥坑里,那泥土上面很硬,人可走,车一去就陷进坑里了,车轮打滑,弄不出来。最后,李廷军说:“走路。”当时天刚黑,路上又要过冰河沟,脱了毛皮鞋和外裤子,腿上被漂流的冰块撞了几条血口子,过河沟后再穿裤子和毛皮鞋。结果走到贡当天就大亮明了。进屋后赶快烤火,吃点东西,赶快睡觉。

(本文插图均由作者提供)

整理者简介: 

刘光福:籍贯重庆市石柱土家族自治县,年12月入伍,在西藏日喀则边防服役16个春秋,历任战士、班长、排长、副连职干事,连政治指导员,驻岗巴县部队副部队长转业返渝。转业就职于重庆市石柱县建设银行支行至光荣退休。“青春无悔、赋闲怀旧”,律诗、随笔等“思念战友,追忆边防”的真情流露,被军地友人广泛称赞……

作者:刘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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